开始

去年年底就在考虑，今年要开始研究点别的什么新玩意，最后想到了 Upwork，体验一把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自由职业是怎样的。 所以今年第一天（2024-01-01）我就开始学习并注册了 Upwork 账号，然后试着去接一个任务，结果提示说没有经过身份认证的账号不能做任务。

认证

打开认证页面，按照要求填写了身份证，然后进行人脸认证。 奇怪的是，搞了好多遍都失败，反反复复的对着那个人脸拍摄的椭圆微笑，最后总是显示超时请重试。 以为是设备的问题，换到Android手机上也不行，再换个iPhone也不行。 最后看到还有人工认证的方式，需要和客服进行视频，回答几个问题，大概几分钟就行。 但我却想退缩了，因为自己英语那么烂，完全没有信心敢和外国人对话，陷入了绝望的自卑。

为了逃避人工认证的方式，我又返回去折腾自动认证，在网上各种搜，有的说是要把浏览器缓存清理一下，有的说很顺利一次就成功了，同时也看到有不少人和我碰到一样的问题，各种尝试之后依旧是一样的。 我当时相当气馁，一度觉得这样一个破网站有什么好玩的，干脆放弃算了，然后又想着应该试一下，如果被拒了就当是考试挂掉，再回来继续补课就是了，连这点小挫折都不敢面对，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啊。

提交人工认证的申请后，有个客服在网页上回复我了，大概是说我的头像是个侧脸，需要换一个正面的，还必须和身份证是同一个人。 按要求自拍一张上传之后，给客服说：“I’m done”。 对方看了基本资料符合要求后，让我准备好开启摄像头录音录像，然后通过一个链接打开 Google Meet 加入一个会议房间，等了大概一两分钟的样子，听到对方说话了，一个女的，好像是说：“Hello, Can you hear me?”，我赶紧回答：Yes.

为了让对方有个正确的期望值，不会因为我笨嘴笨舌的就把我给拒绝了，我又说了一句：“I’m sorry. My English is bad”。人家这种场面肯定是见多了，想都没想就说：“It’s OK, It’s OK”. 瞬间我就稍微恢复了一点自信，内心也是对她充满感激，虽然我知道这些客服也是有设计模式的，在类似场景都会这样说，但我自己的确感受到了被尊重和理解，没有被歧视也没有不耐烦，比我预期的情况好很多。

前前后后就问了我大概5个问题，可能一共也就是5分钟左右。一开始是问我的名字，然后是问我的邮箱，这些都还好，勉强能听懂。有个问题好像是问我掌握什么语言，我当时就听出一个 language，但又不是很确定，停顿了可能10+秒以上苦苦思索，好像还傻乎乎地回答了 Chinese，人家可能也不想难为我，就给了我一点提示说：Javascript？我一听才反应过来，原来是问 programming language，所以就反问了一句确认下：computer language? 对方说：yes, computer language. 然后就简单了，随便说了几个：Javascript, and a little PHP, and a little Dart. 对方听完就没有继续问了，只是说了一些类似于：“感谢你的配合，认证的工作完成了，你的认证即将通过，请在稍后为我打分评价我的服务”，我其实也没太听懂，只是捕捉到几个单词然后自己意淫的，总之等她说完我就说谢谢，然后就退出会议关了网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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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认证通过后，名字旁边就会多一个蓝色的勾勾）

接单

接任务需要消耗 connects，新注册的账户有 50 个，所以我是相当吝啬，专门找最低的投标。 有些看起来价钱很足的，要求都很高，所以不敢上。 有些技能要求应该能达到，又怕需要视频会议，英语讲不顺溜，所以也不敢上。 有些看起来应该能够得上，投出去之后就没反应了，不是雇了别人就是一直不雇人。

其中有个教训，我看到一个很适合的，需要 8 个 connects，想着既然如此契合，应该成功率不低的，就硬着头皮提交了。刚提交完才发现自己写的是中文，本来是想写完之后用 Deepl 翻译成英文，最后提交翻译结果的。然后打开想修改一下，才知道 cover letter 是无法修改的，为了赶紧撤下来不被客户看到，以免给人家一种很不专业的印象，就点击了取消。取消之后才知道消耗的 connects 是不退还的。怀着一肚子窝火又被迫重新提交了一遍，这次确认无误是英文的了，但是最终也没如我所愿，还是没被看上。所以一共花了我 16 个 connects，就是换回一肚子的坏情绪，真是委屈啊，但又怨不得别人。

就这样隔三差五地投，半个月下来一个回应都没有，connects 也被榨干了。 这个时候就面临抉择，是要充钱继续投，还是放弃不玩了。

为了跳出自己的局限看问题，上网各种找其他人的经验了解对比，我印象最深的两个声音是：

  1. 否定。在 Upwork Community 看到一个帖子，一个年纪较大的美国人，说是做了20多年web开发，但是投了半年一个回应都没有，所以十分怀疑这个网站上的东西都是骗局，全是机器人在制造消耗 Connects 的机会。下面有人劝他耐心，解释自己赚到钱经验等等，都被这个老家伙带着很不爽的情绪怼回去了，我越看越觉得没希望。

  2. 肯定。看到有些过来人分享的经验，说是平均在 3 ~ 6 个月内拿下第一单都是正常的， 90% 的人都坚持不下来就放弃了。看到这个说法又增加一些希望了，毕竟自己才玩了半个月，还是可以再试试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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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天，充钱买了 100 个 connects，花了 $15，继续折腾。

开张

还是每天刷列表找任务，觉得有希望就上，26 号那天早上投了一个，$30的预算，我只敢要$15，之后也没怎么在意，反正心理上已经觉得至少也要 3 个月才有可能开张，所以也是抱持着好事多磨的心态慢慢磨。

中午快吃饭的时候，收到一封新邮件，一看标题说是有客户给发了消息，我当时在干别的事情，都没在看 Upwork 的网页，赶紧切换过去一看，Message 旁边多了个红色数字，点进去聊天界面就看到内容了。

对方大概说了自己的需求，就是碰到一个 Vue 的问题，需要帮助分析解决。然后发了一个截图，上面描述了问题发生场景，我看了下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，就是每次点击更新 data 里面的一个值之后，界面上显示的是上一次的内容，这种问题碰到过很多次，如果是类似的情况应该能搞定。告诉他能解决，他很快就 hire 了，然后正式开始任务。

问题虽然不大，但是能探索的空间很小，对方只是给我看了具体到这个动作的两个函数，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他改这一行试试看，不行又改那一行试试看。那边好像也不是在本地开发环境调试，每次让他改之后，都是给我发个消息说 uploading，然后最快可能都要10分钟才回复说 still same thing。

效率这样低，可想而知进展很不如人意，从中午12点左右，一直到下午快6点，我全程都是在旁边开着个翻译在中间转换。中途我看到对方已经是凌晨了，好像是欧洲的时区，就随口问了一句，大概是：会不会影响到你休息？对方说不会，睡觉不是重点，解决问题才是。过一会儿，他说会给我加 $10 的 bonus，表示对我耐心支持的肯定，不知道是不是他以为我嫌时间消耗太长了，所以才问他睡觉的事情，然后加钱弥补下，但是我本意不是这样的，总之就是很意外。

到最后，终于定位到某一行造成的原因，大概是背后的全局状态管理触发了其他动作导致污染到的，我说把这一行背后的代码贴出来具体分析下，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喊停了，说了一堆非常感谢我的帮助之类的，我问这是要结束了吗，对方确认了，不过并不是要取消的意思，就像我是正常完成了一样。

所以我的第一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完成了，不知道是害怕代码涉密不能透露，还是太晚了要休息，但是我还是没有放过机会，厚着脸皮请对方给我五星好评，好在人家也爽快答应了，所以不管怎样，总体来说我还是获得很多经验，为以后把 Upwork 玩好打了不小基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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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此，我也是有工作记录的 freelancer 了。

感想

其实这一系列体验下来，我虽然运气还可以，好歹也在一个月内达成了好几个重要的里程碑，但是长远来看，我感觉真的很难靠全职做这个解决生活所需。

一是自己能力的确不够，好多任务要求的全栈，除了前后端的设计和开发，连什么UI设计、SEO优化这些都要能搞定才行，我看着这些要求都是目瞪口呆的。

二是竞争太白热化，动不动就是$5要你写几个页面，居然还有几十个投标的，不过也可能这种就是专门开给新人的，低价换好评，大家各取所需也无可厚非，只是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。

三是门槛挺高，那些优质的客户或者任务，每个都是很短时间内就50+的投标了，所以看到这种我都是绕着走，也许只有持续的接这种任务才可能达到比较高的收入吧。不过其实想想也很正常，就算是去开个淘宝店，从0发展到中高级规模，也是少不了大量的时间精力，努力运气机遇政策等等一大堆因素共同决定的，哪个平台不是这样呢。

甚至我再继续意淫一下，也许过个3~5年，我成了 Upwork 上的明星玩家，每天收到的邀请看都看不过来，根本不需要去刷列表抢任务，那我可能就不是这样评价了，屁股决定脑袋，已经变成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角度了。当然，更大的可能是，过不了多久，我就因为被各种新的挫折折磨到放弃不玩了，所以此文权当做是在提前立碑吧。